马甲叫什么呢好烦恼呢

【井贤井】傲慢与偏紧03【巍澜衍生】

写在前面的阅读指南

井然X杨修贤X井然 无差

城市架空。 本文出现所有城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OOC预警

01 人间富贵花

02 短生旅长世

这是原·02的第二part,现在的03

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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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尔不是照,华烛何为?*


“井先生!”

他也许是昏睡了过去,直到拍打车窗的声音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竟然是他的邻居——一时间人物和空间的错乱感让井然以为自己确实仍在梦中。

“井先生好巧呀,在小卖铺看这个车牌像是你的,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也来宁浦了?你说我们在这里都能遇到,可太有缘分了。”井然按下车窗,杨修贤的喋喋不休和潮湿炎热的空气一起冲得他眼前发黑。

井然也不知道在车里呆了多久,把自己闷得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杨修贤只当作没看见。“你车怎么在这儿停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大热的天,省油也不能不开空调啊,来来来哥哥请你喝汽水。”他替人大事化小,不动声色地开了门锁,想把井然从车里拉出来。

“谁大还说不定呢。”以杨修贤对井然的臆想来解读,这句话可能跟叫他闭嘴也没什么区别。不管是因为任何原因的疲惫还是上次不欢而散之后破罐子破摔,他甚至有些惊喜于这种直接的情感表露——虽然这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直接。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来哥哥,我们下车呗。”杨修贤再接再厉,井然从善如流。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小卖铺。小店只提供一种汽水,乡镇企业的不知名品牌,橘子味,两块五一瓶,玻璃樽搭配柜台上拴着的开瓶器。在他忙着跟助理发短信的时候,杨修贤已经买好汽水打开瓶盖,摆到他面前了,井然接过玻璃瓶握在手心,并不急着喝。“杨先生,你知道去宁浦镇怎么走么?”

“巧了。我带学生在宁浦采风,外面那群小兔崽子都是一起的。我们今天早上出来写生,现在正要回镇上,你就跟着我们走吧。公车应该很快就来了。对了,叫我杨修贤就好。”不待井然细问,杨修贤就把他在宁浦做什么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一娓娓道来。师兄在母校做助教,临时要跟着导师出国开会顾不上带本科部的学生们出来,他这回帮忙看孩子只算是江湖救急。

杨修贤很健谈——正由内而外觉得倦怠的井然从没有哪一个时刻觉得这是一个如此之优秀的特质和品格——他始终把谈话的步调控制在一个令人舒适的速度和频率,以便同伴随时想要深入地参加交流,反之,则自然地过渡到下一个话题。大部分情况下井然只要“哦是么怎么说您说的对”加上得体的表情,就能推动谈话的进展。没过一会儿,当杨修贤正讲到他带着学生们做了几件好事,如何得到十里八乡的喜爱,每天晚上不同的乡亲请他们吃饭各有什么宁浦名菜,公交车到了。

杨修贤赶忙去做他的牧羊犬,井然也慢悠悠地起身,离开前不忘请店家收走未动过的汽水。

杨修贤最后一个上车,很自然地选择了井然边上的空座位,可惜后者带着耳机假寐,完全没有想继续刚才谈话的暗示。井然很快像是真的睡着了,他醒着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表情,多亏一双眼睛能让人读到他的喜怒哀乐,现在这扇窗闭上了,杨修贤想着他美学意义上毫无瑕疵的脸庞和五官,大概就像个云石雕像一样吧。

杨修贤侧过身光明正大地偷看邻居——对方坐直身体,不想靠在窗上,也拒绝倒向邻座的肩膀,井然在半梦半醒中仍记得调整自己的姿势,所幸北方平原公路笔直,他只是随着车辆的前进微微摇晃。

这是一个很不舒适的姿势。可能他剩下所有的意识都用在防止超出标准范围的摆动,以至于面部表情第一次毫无防备地公之于杨修贤——半湿的刘海软软地垂落,眉头眼梢无力地松散开,不再有用心营造的精力充沛和专业威严的弧度——井然仍然美丽无匹,虽然无力、苍白、疲惫这种气质稀罕地出现在这副身体上,竟比他清醒时更像一个凡人了。

如果我碰碰他,他会碎掉么?杨修贤像是犯了烟瘾,下意识地搓搓手指。那美丽的眼睛会流下泪来么?

可能男人心里都有欺弱的劣根,也可能多亏望都人天生一口豪气让他免于做这镜花水月的俘虏。杨修贤伸了个懒腰,顺手把空调风口给打上去了。

其实井然并没有睡得很熟,他像是回到年少时悠长的夏日,高中时候下午第一节数学课,老师喋喋不休,学生昏昏欲睡,拼尽全力睁开眼在书本上一通鬼画,直到下课铃前一刻将将好清醒过来——总不会错过最重要的部分。

于是他听到杨修贤跟人说,“大妈,你弄错啦,这是我的朋友。”

“小杨啊,大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跟大妈说实话。”杨修贤刚才说四里八乡如何爱他可能真没有撒谎,“你看这眼睛鼻子不都和电视上长得一样吗?”

“人家小辫儿扎着多神气,你再看他蔫巴巴的样子,还跟我们一起挤公交车,怎么可能是国际知名设计师。话说回来了,大妈你找他干嘛啊?”

“嘿那不是大家都说以后宁浦变成什么样都要看他了么。”大妈声若洪钟,引得前排的学生们频频回头,杨修贤怕美术生真注意到他们的前辈,把井然闹醒了,大美人可又是那副无聊的玉像样子,便赶紧带歪了话题,“诶大妈你担心什么,到时候你家两套房子,一套给大儿子,一套给小儿子,女儿还接你去美国享福……”

井然睁开眼,车载电视上果不其然在放他们公司的精心制作精准投放在宁浦的小广告。为了给井然和公司拿下宁浦项目造势,也不知道哪个狗腿出的馊主意,拿他在国际大赛上意气风发和在之前两次惨遭诬陷的视频资料妙手生花,来骗大姑娘小嫂子一滴眼泪。这些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视频资料差点让他以为现在还在爱与家掌握之中。

当然,最不可或缺的道具还是井然的帅脸,杨修贤不无戏谑地想。

他一偏头想再看一眼现在雨打海棠般的美人,登时不乐了:“井先生,你醒啦。”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只管设计不管动迁的。”井然突然小声说到,“他们家能分几套房子我可不知道。”

杨修贤忍俊不禁:“知道知道,井大设计师。”

“我看着还是像!”没想到这笑声又惹了麻烦,大妈隔着三丈远冲他们喊话:“小杨,那你朋友是干嘛的呀?”

“他呀,是室内设计师。像村委会李叔一样能打家具。”打个家具而已,大妈瞬间没了好奇心,兴趣缺缺地放他们清净了。

“要说得无聊一点,这大妈才会不感兴趣。”杨修贤郑重其事地跟井然道歉,他像逗猫一样逗着井然,偏要逗得猫儿挠他一下再抱过来揉揉哄哄,要他全部注意力都停在自己身上。既然人家都承认了偷听偷看,他理直气壮要得寸进尺:“井然,你别生我气。”

“我懂得的。谢谢你。”

杨修贤可没想到自己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对方仍然八风不动。

他也许确实是个惜花人,很容易就为井然身上坚固和脆弱混合的气质所动,但他并不能,或者说还不曾了解是什么造就了这种痛苦——人间的感情并不是所有都能共情的,如果要井然说,他倒是很能看得开——杨修贤现在多少仍以为对方美则美矣,不过是个木头人尔。他自诩活得洒脱自在,人情世故一点就透——这是杨修贤的骄傲——于是就擅自给尘世中挣扎的人贴上目下无尘不解风情的标签。若说觉得井然矫情、自苦、抓紧一点不知所谓的都市人骄傲,杨修贤未尝没有,这与其他批判井然的人相比,唯一一点细微的区别只不过在于感情最终的落点是爱是恶。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至少不能让井然再带着耳机拒绝和他说话。“你在听什么,我也想听听。”

井然分给他一只airpod,之前他确实没放音乐,所以才能听到杨修贤和大妈的对话,这下为了掩饰随意点开了播放列表,播放的是之前一次讲座的录音。

专家大声疾呼:“你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城市,如何能够治理好它?”**

这短短二十个字在井然脑袋里振聋发聩。一时间气质精巧的故乡,以文艺复兴和矫饰主义点缀的罗马,他并不了解且无法理解的望都,存在于画册、地图和资料里的宁浦、不知名的橘子汽水和柜台上的启瓶器的画面像失控的DVD机一样反复闪现,剪辑、扭曲。

“宁浦变成什么样子都要看他了——”

井然情绪上的变化好像都顺着airpod左右耳之间的无线电讯号传导到了杨修贤的心里,困惑和烦闷在暴雨般倾泻的打字声非常直观地表现出来。

他余光看见井然在一个聊天窗口里奋笔疾书。来,你跟我说一说。杨修贤期待着。

但是那噼里啪啦的打字声突然停下来了。

“建筑师是非常理性的人,第一懂得用精神和智慧去判断事务,第二懂得在实践时候整理各种材料和方法。”*** 井然低声说了什么。

杨修贤诧异地听到他一字一顿地删掉了长长的文字,然后咔的一声按熄了手机。






注:

* “尔不是居,帷帐焉施。尔不是照,华烛何为。”  《玉台新咏》

**出自我们一个合作伙伴的老板,匿名。

***出自阿尔伯蒂《论建筑》序章,我没找到意大利语,大家就当看见的是意大利语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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